> “我觉得这样挺好。”他眯着眼睛微微一笑,冰块似的脸上凭空多了丝媚气。
暗暗稳下心神,想着我拉他离开时,背后那些姑娘怨怼的眼神,像要生生在我背上瞧出一个洞来。
这心情来的莫名,仔细一想,若是流风以本来面目示人,那些姑娘只怕更不会将我看在眼里。
收敛起脸上的笑容,他侧身挡住那些好奇的目光。
“哎,不急。”
莫名的压力让到了嘴边的“是”硬生生咽了下去,只是就这么回去又实在不甘心,不想这么快就回到那个冷冷清清的地方。那里只让人觉得懒散,觉得时间漫长没有意义,觉得……冷。
“也好。”流风略略思索了一下,点了头。
于是我和流风寻了一处茶肆,捧着茶碗,看不知名的戏班演了一
台上的伶人面色凄婉,声声哀怨:你记得跨清溪半里桥,旧红板没一条,冷清清的落照,剩一树柳弯腰。
“素年,桂花开了。”流风放下手中的茶盏,不经意的说。
晚上,我们去看了河灯。
“这些灯会把他们的思念带到忘川。”流风侧耳听了一会儿,转头对我说道。
或许因为乞巧节和中元节时日接近,有些人便觉得乞巧节的河灯会在中元节漂到忘川,逢上鬼门开,亡人就可以收到他们的思念。
“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希望。”
突然觉得些微尴尬,那是我的河灯。用了小小的术法,不想让它同别的河灯混在一起。
“没有。”我看着河边放灯的人群,神态虔诚的妇人,沧桑衰老的农人,无知无忧的孩童,还有脸颊微红艳似桃花的年轻男女。
“真的没有。”我仰头看满天的星光,觉得与在天界看到的毫无差别。
正如妇人愿衣食无忧,农人愿风调雨顺,孩童愿糕点新衣,青年男女愿得一人心,相伴白首。总是有心想事成的可能。
流风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样子,茶褐色的眸子在这黑夜和河里的灯火的映衬下闪闪烁烁,竟有深不可测的错觉。
他的河灯随着水流漂出很远,混在其他的灯火里,已然分辨不出。
我抬头细细看他,妄图看出点什么,却什么也看不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