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4章 夫唱妇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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奄奄一息的老人并未感激尊主大人的恩情，他望着这口已然漆黑浑浊的圆井，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幼童时和伙伴们围着井口垂钓，这在北敖洲可是一件稀罕至极的事儿。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，井变了，人也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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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悔吗？”女人看着面目全非的东井，怜悯般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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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只是摇头，顺便咳出早已暗红色的老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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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些邪祟才是新时代的甘霖。它们会啃食掉所有无用的根须，让北敖洲逐渐茁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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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完他们呢？剩下不也要去吃你们吗？北敖遍地都是邪祟，你们难道要自困于神山周遭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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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尊主没见过雨吗？雨是会停的啊……先生会让这些邪祟回到海底，那时候的北敖如释重负，便会重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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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龙尊者正要结印的手势猛然顿住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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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？谁是先生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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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老人似乎已经再听不见她的问题，最后一枚算珠就藏在老者自己的喉间，风传来他临死前最后一句呢喃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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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，井水不冰啊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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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落无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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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龙尊者缓步走到老人身边，虚手替他阖上了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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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井城的废墟在暮色中震颤，第三口海井轰然坍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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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苏看着女人弯腰捡起了什么，那竟是一粒被冻了几百年的粟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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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北敖本就不要高高在上的仙人，而是需要弯腰捡粟米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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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苏没有说话，在女人后仰倒地之前抱住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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