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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降临时,杭州城亮如白昼。酒楼茶馆人声鼎沸,说书先生拍响醒木:“今日咱们讲巾帼工坊智破假订单!”番商们虽然听不懂,也跟着拍手叫好。柜台前,掌柜的忙着用宝钞兑换番银,算盘珠子都快弹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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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幼薇带着小桃巡视完工坊,拐进西街新开的书肆。店主是致仕的刘翰林,如今专印织布图谱和番语手册。见郡主进门,连忙捧出最新刻印的《西洋算学通鉴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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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按您吩咐,加了工坊特制的暗纹。”刘翰林指着书页边缘,“便是有人想仿刻,也做不出这般精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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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幼薇满意地付了定金。她望向窗外,漕船上的灯笼连成星河。三个月前,谁能想到几台织机就能搅动整座城的活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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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工坊的路上,她们被一阵香气拦住。原来是王氏支了个小吃摊,专卖番商喜欢的胡饼夹羊肉。见郡主过来,她赶紧包了两个递上:“多亏工坊收留,如今我们娘仨能吃上饱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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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桃咬了口胡饼,突然指着远处惊呼:“郡主快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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漕运码头灯火通明,十几艘新到的番船正在卸货。皮肤黝黑的南洋水手扛着胡椒箱子,与本地脚夫擦肩而过。更远处的河面上,还有数不清的船帆正破雾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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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幼薇摩挲着银剪,忽然想起那个投河的女工。若她能看到今夜景象,该有多好。如今的杭州城里,女子不仅能靠双手吃饭,还能当管事、开铺子、甚至与番商讨价还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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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工坊后院,女工们正在夜学识字。烛光映着一张张认真的脸,她们写的不是《女戒》,而是账本数字和货品名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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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婶见郡主回来,兴冲冲汇报:“今日又织出五十匹‘算学布’,沐王府的人说有多少要多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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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幼薇点点头。她望向墙上的大明疆域图,杭州只是其中一个墨点。但此刻,这个墨点正洇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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