枝头带着青翠叶片,稳稳落在占城使者颤抖的掌心。“现在这枝荔枝值多少?”郡主的声音里带着物理院学子特有的计算感,“算上保鲜车的损耗,运费不过值你们三船胡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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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会厅角落突然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。众人转头时,正看见三佛齐使者跪坐在打翻的鱼脍前,酱汁染红了雪白的波斯地毯。这位平素最讲究仪态的贵族此刻却浑然不觉,只顾盯着琉璃盏里游动的松江银鱼——那鱼鳃张合的频率竟与他在故乡神庙里见过的占卜结果分毫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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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物理院养的。”陈寒漫不经心地用筷子轻敲盏壁,惊得小鱼窜向角落,“水温每降一度,就多活十二个时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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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标忽然击掌。乐师们奏起的《平定南洋》曲调中,十二名侍女捧着鎏金托盘鱼贯而入。每个托盘中央都摆着雕成宝船形状的冰雕,船帆是用哈密瓜薄片拼成的,甲板上堆着胶东鲍鱼切成的珍珠模样。最惊人的是领头的侍女,她手中托盘上的冰船竟冒着袅袅蒸汽,细看才发现船底藏着烧红的香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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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蒸汽动力模型。”太子用银匙轻点“船舷”,冰船立刻在酒液中缓缓转向,“下个月会用在真正的宝船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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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门答腊的额头重重磕在桌沿。他想起离国前爪哇水师将领的豪言壮语——只要凿沉大明的几艘宝船,就能逼迫对方让出航路。此刻那点妄想比冰船蒸腾的雾气消散得更快,更彻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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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最新鲜的还没上呢。”朱幼薇突然起身,蓝布裙摆扫过满剌加使者僵硬的肩膀。她推开雕檀木窗的瞬间,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汽笛声涌入厅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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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下的龙江码头亮如白昼。六辆覆盖铁甲的保鲜车正喷吐着白雾,穿皮袄的草原汉子们喊着号子卸货。更远处的江面上,三艘蒸汽快船刚刚靠岸,甲板上的水手们正在吊装某种用湿布包裹的长条货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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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滇南的松茸。”陈寒不知何时站在窗前,狼牙棒铜环的叮当声惊飞了檐下宿鸟,“今早还在苍山脚下,子时就能上蒸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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