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像被架在火上烤。库伦城东,那条被血泡透的“死亡走廊”里,枪声爆炸声就没停过,一声紧似一声,催命鬼似的。
赵铁柱的“铁骰子”炮管都打红了,吭哧吭哧往前拱,履带碾过碎砖烂瓦和分不清是泥还是血的混合物,咯吱作响。步话机里,后方那催命符一样的吼声还在耳朵边嗡嗡响:“柱子哥!半小时!就他妈半小时!鬼子飞机已经在路上了!”
“操!”赵铁柱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和油泥,对着喉麦吼得嗓子冒烟:“都听见没?不想被鬼子飞机当活靶子炸成渣的!给老子玩命冲!手榴弹开路!喷火器!烧!把前面那排房子给老子烧穿!”
轰!轰!轰!
爆炸的火光在狭窄的街道两侧废墟里此起彼伏地闪。几个抱着火焰喷射器的兵,红着眼,顶着嗖嗖飞的子弹,对着疑似藏着伪军的破窗户、烂墙洞,扣死了扳机!
呼——!呼——!
狂暴的凝固汽油火龙,带着死亡的尖啸,猛地灌了进去!瞬间,里面就爆发出非人的惨嚎!火舌从门窗缝隙里喷出来,引燃了破烂的木头房梁,火头子噌噌往上蹿!
“杀啊——!”被逼到绝路上的救国军士兵,爆发出困兽般的嘶吼,借着火焰的掩护,玩命地往前冲!用刺刀,用枪托,用牙咬!硬生生在伪军层层叠叠的阻击线上,撕开一道道血口子!
每一秒,都有人倒下。血顺着青石板路的缝隙,汇成暗红的小溪,汩汩流淌。
城外的临时防空阵地,更是乱成了一锅滚开的粥。
一门门墨绿色的高射炮被卡车死命地拖拽到位,炮管子像愤怒的刺猬,一根根猛地竖起来,直指天空!炮兵们像疯了一样,光着膀子,汗珠子在黝黑的脊梁上滚,喊着号子,用肩膀顶,用撬棍别,手忙脚乱地固定炮位,摇动高低机和方向机。沉重的炮弹箱被撬开,黄澄澄的炮弹被一双手接一双手地传递,咣当咣当压进炮膛!
“快快快!动作都他妈给老子快!鬼子飞机说到就到!”防空营长嗓子都喊劈了,眼珠子瞪得血红,手里的小红旗甩得呼呼生风。
临时机场那边更悬。几架漆着青天白日徽的战斗机,螺旋桨已经呼呼转了起来,搅起漫天尘土。地勤人员像蚂蚁一样围着飞机做最后的检查。飞行员顺着梯子往上爬,动作快得像逃命。
一个年轻得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飞行员,刚扣上飞行帽,正要爬进座舱。突然,旁边一个老地勤一把拽住他的胳膊,把个东西塞进他手里。
飞行员低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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