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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木板下,狭小、潮湿、几乎完全黑暗的地窖里。
巴图背靠着冰冷的土壁,身体紧紧绷着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他身上的旧袍子沾满了泥土和蛛网,脸上涂着锅底灰,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,像草原上最警惕的头狼。
地面上传来的声音,像重锤,一下下砸在他的耳膜和心脏上。
松本的咆哮,汉奸翻译那狐假虎威的嘶吼…还有那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、刀刃斩断骨肉的闷响!每一次闷响,都伴随着人群压抑的惊呼和啜泣。
他死死咬着牙关,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留下几个月牙形的血印。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疯狂灼烧,几乎要冲破喉咙喷出来。那些被杀的人里,很可能就有他认识的袍泽!甚至…可能是他派出去试图联络救国军的兄弟!
畜生!一群畜生!
地面上,那汉奸刺耳的嚎叫,像毒蛇的信子,猛地钻进地窖:“太君!那边地窖…有古怪!”
巴图的心,瞬间沉到了冰窟窿底!
糟了!被发现了!
脚步声!杂乱的、沉重的脚步声,正朝着这个方向快速逼近!皮靴踩在碎石和烂草上,发出令人心悸的咔嚓声。中间还夹杂着汉奸那邀功请赏般谄媚的指点声:“就是这!太君!就这块破木板!下面肯定有猫腻!”
巴图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,每一根神经都像拉紧的钢丝。他屏住呼吸,身体像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土壁上最深的阴影里。右手,无声地滑向腰后,那里别着一把冰冷的、磨得锋利的蒙古短刀。刀柄粗糙的木纹硌着他的掌心,带来一丝微弱的、关乎生死的真实感。
逃?地窖只有一个出口,就是头顶那块破木板!冲出去,面对荷枪实弹的鬼子和汉奸,绝对是死路一条!
拼了?也许能拉一两个垫背的,但…然后呢?救国军就在城外!他好不容易潜伏下来,联络了那么多义士,等待的就是里应外合那一刻!他死了,城里的内应怎么办?明天的总攻怎么办?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地窖里的空气粘稠得像胶水,每一次吸气都无比艰难。汗水,冰凉的汗水,顺着巴图的额角、鬓角,大颗大颗地滚落,混着脸上的锅灰,留下肮脏的痕迹。滴答,滴答…砸在脚下的浮土上,声音在他自己听来,响得如同擂鼓。
头顶的破木板,突然传来更大的动静!
咔嚓!
是硬物戳刺的声音!
一根闪着寒光的、细长的东西,猛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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