绥远,“一线天”山腹深处,一号作战室。
空气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。汽灯嘶嘶响着,昏黄的光线下,巨大的沙盘占据了房间中央。
蒙古那片区域,被临时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旗子——红的、蓝的、黄的,代表各方势力犬牙交错。
长条桌旁,救国军的核心人物都到了:楚天鸣坐在主位,脸色沉得像水。
左边政委黄旭,指间夹着烟,烟雾缭绕里眉头紧锁。
右边总参谋长叶枫,手里捏着根细木棍,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敲着。
对面段鹏和高云辉并排坐着,段鹏敞着怀,露出汗湿的背心,眼珠子瞪得像铜铃,高云辉则板着脸,手指在桌面上划拉着什么,像是在计算。
屋里没人说话。
只有叶枫手里那根木棍敲在桌沿上,发出单调的“笃、笃”声,敲得人心头发毛。
刚结束的紧急会议,把欧洲那边德军压境、日寇蠢蠢欲动南下的情报都摊开了,巨大的机遇和同样巨大的风险像两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最关键的那块拼图——远东苏军的动向,却迟迟没有落下来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焦躁在沉默中无声地蔓延。
段鹏忍不住了,抓起桌上的粗瓷茶缸灌了一大口凉茶,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里也顾不上擦。
“娘的,巴图那边…”他刚想抱怨。
“报告!”
作战室厚重的铁门被猛地推开,一个机要参谋几乎是撞进来的,手里紧紧攥着一份还带着译电室特有油墨味的电报纸,脸色因为激动涨得通红,声音都劈叉了:“急电!蒙古!巴图区长!最高密级!”
唰!所有人的目光,像探照灯一样瞬间聚焦过去!
楚天鸣身体微微前倾,手按在桌面上:“念!”
时间倒回几小时前。
库伦城外,三十里,一片光秃秃的戈壁高坡。
六月的蒙古高原,太阳毒得能把人晒脱皮。风卷着砂砾和干燥的骆驼刺碎屑,刀子一样刮在脸上。
巴图像块晒干的牛粪饼,死死地贴在一个背阴的土坡后面。
身上裹着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蒙古袍子,脸上、脖子上全是汗水和沙土混成的泥道子。
他手里举着一架缴获鬼子的旧望远镜,镜片边缘都磨花了,正死死盯着远处那条横贯戈壁的钢铁大动脉——通往西伯利亚的铁路干线。
望远镜的视野有些模糊,但足够看清了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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