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黄的火苗在石头垒的小灶里一跳一跳,映着三张疲惫又紧绷的脸。
青禾手里攥着根磨尖了的细树枝,在潮湿的泥地上划拉着。
那是绥远发来的回电码,就四个字,被她反反复复描了好几遍:
蛰伏!生存!待机!血债血偿!鸣。
最后一个“鸣”字,笔划被她描得格外深。楚天鸣司令亲自发的电!虽然信号弱得像蚊子哼哼,断断续续才抄全,但意思明白得扎心窝子。
“蛰伏…生存…”
猴子蹲在洞口阴影里,嘴里嚼着一根苦了吧唧的草根,声音闷闷的,“老大这是让咱当耗子啊,钻洞里别露头。”
铁柱没吭声,就着火光,拿着一小块磨石,慢吞吞地蹭他那把刺刀的刃。刀锋刮在石头上,发出“嚓…嚓…”单调又瘆人的声音。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,显得那下巴的线条更硬了。
青禾停下划拉,抬头看了看铁柱磨刀的侧影,又看了看洞口猴子缩着的背影。
她把那根树枝小心地插进旁边松软的土里,字迹朝上。然后起身,走到那个破得不成样子的矿石收音机旁。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耳朵,唯一的念想。
她用手指小心地拂去外壳上的浮灰,检查着那些用树胶和细藤蔓勉强固定的零件。信号太弱,得想法子弄根更好的天线,哪怕是从鬼子电话线上偷一截呢?
这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,又被硬生生压下去。
蛰伏!命令就是命令。
“我出去转转,看能不能找点吃的。” 青禾打破沉默,声音不大。
洞里存的几把发霉的高粱米快见底了。再这么猫着,没等鬼子找上门,自己先饿死了。
铁柱磨刀的手顿了一下,抬眼:“小心点。别走远,看着点‘草爬子’(蜱虫),这月份正毒。”
“嗯。” 青禾应了一声,紧了紧身上那件同样破旧的褂子,拿起洞口靠着的一根削尖的木棍当探路和防身的家伙,弯腰钻出了低矮的洞口。
外面是下午,六月中旬的长白山老林子里,阳光只能从层层叠叠、刚长齐了嫩绿叶子的树冠缝隙里漏下来一点,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。
空气又湿又闷,吸一口跟喝温水似的。各种叫不上名儿的虫子嗡嗡地飞,往人脸上扑。
脚下是厚厚的、吸饱了水分的腐叶层,踩上去软塌塌的,深一脚浅一脚。
青禾警惕地观察着四周,耳朵竖起来听动静。除了鸟叫虫鸣,就是风吹树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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