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纠,并讨管仲、召忽,则奈其何?
施伯:乾时一战,可知小白之能,绝非子纠所能比也。齐兵压境,志在必得,不如杀纠,送还管召,与齐讲和。
鲁庄公称是,遂使公子偃带兵杀公子纠。复擒执召忽、管仲,连公子纠首级一齐交付公孙隰朋。管仲不动神色,自请进入槛车。
召忽大叫:子纠既死,忽生无用,且安可受此桎梏之辱?
呼叫已罢,遂凌空而跃,以头触碰殿柱而死。
庄公见此,命割首级,函送齐使。隰朋称谢,出于曲阜,押送槛车而行。
管夷吾半卧槛车之中,仰天叹道:“我今得更生矣!”遂口吟《黄鹄》之歌:
黄鹄黄鹄,戢其翼,絷其足。不飞不鸣兮,笼中伏。高天何局兮,厚地何蹐?丁阳九兮逢百六,引颈长呼兮,继之以哭!黄鹄黄鹄,天生汝翼兮能飞,天生汝足兮能逐,遭此网罗兮谁与赎?一朝破樊而出兮,吾不知其升衢而渐陆。嗟彼弋人兮,徒旁观而踯躅。
将至齐国军营,有人报进中军大帐,鲍叔牙急出营相迎。隰朋手捧公子纠及召忽首级献上,鲍叔牙视而不见,绕过隰朋,直奔管夷吾,如获至宝,急命打开槛车扶出。
管仲拱手称贺:乾时一战,我兄绝好兵法!
鲍叔牙拱手还礼:见笑见笑。将军百战,不如先生一箭!
二人相视大笑,公孙隰朋不解其意。
鲍叔牙遂命班师,率军回到临淄,进宫参见桓公,先吊后贺。
齐桓公:先生吊而复贺,莫非吃醉?
鲍叔牙:臣非酒醉,实是悲喜交加。子纠乃君之亲兄,今为国死,岂敢不吊?管夷吾天下奇才,已生致之,又安能不贺!
齐桓公闻说管仲生还,不由狂喜,却故作发怒。
齐桓公:管夷吾箭射寡人,若非中钩,我命早休。卿能生致,便即五马分尸罢!
鲍叔牙:桀犬吠尧,各为其主。管夷吾射钩之时,心中只知有子纠,而不知有君,实乃大大忠臣。主公若能摒弃旧怨而重用之,其当为君射定天下,岂特区区一钩?
齐桓公笑道:寡人知其乃是先生故友,今姑赦不诛可也,又说甚射定天下!
鲍叔牙知道此时众心未服,并非加封管仲之时,于是不再多言,谢恩下殿。遂迎管夷吾至自己府中,待若上宾,与其朝夕谈论政务兵法,专等桓公重用。
数日之后,鲍叔牙上殿,坚辞上卿,声言不称其职。齐桓公闻此,大为惊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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