料。
能在虎丘山下做引路营生的,哪个不是人精?他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——看破不说破,才是这行当的立身之本,既然贵人有兴致游戏人间,他们这些跑腿的自然要配合着把这出戏演得圆满。
三人都是第一次来,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他。
见他们没有说话,小厮将灯笼提的更高了一些:
“往前百步是听雨轩,今儿个有金陵来的评话先生;往东走便是醉仙楼,新到了几坛二十年陈的梨花白。北面新开了家回风斋,请了扬州来的琴师,弹的一手好《广陵散》。若嫌吵闹,往西去还有处清净的茶寮,临水设席,最宜赏月。”
安陵容眸光一转,忽地指向河心那艘最高的画舫。但见那画舫三层飞檐上悬着十二盏琉璃宫灯,朱漆栏杆映着水光,端的是富丽堂皇:“我想去那处坐坐!”
小厮眼中精光一闪,腰弯得更深:“公子好眼力,那是‘醉月轩’,是这里最豪华的去处。”
说罢侧身引路,“请随小人来。”
三人随着小厮踏上连接画舫的浮板。
那浮板随着河水轻轻起伏,木板间的缝隙里不时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一刻钟后,行至画舫前,小厮突然清了清嗓子,拖长了声调喊道:“赵妈妈——接贵客了——”
这一声喊得抑扬顿挫,尾音打着转儿往上飘,活脱脱是市井里练就的本事。
不过片刻,舫内珠帘哗啦一响。
一位约莫三十五六的妇人挑帘而出,她眼波在三人身上一转,微微一愣,很快脸上便堆满笑容:“哎哟喂,几位公子大驾光临,快里边请。”
那嗓音如同浸了蜜,甜而不腻,妖而不娆。
赵妈妈边说边引着三人往里走,画舫内飘来阵阵沉水香,混着丝竹之声,恍若仙境。
沈昀飞落在最后,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,递到小厮手中。
那小厮接过银子,深深一揖:“谢公子赏。”随即转身离去。
安陵容抬眸细看,只见画舫内处处透着精巧。四壁挂着苏绣屏风,地上铺着猩红地毯,天花板上悬着数盏琉璃灯,灯影投在描金梁柱上,映得满室生辉。
楼上的房间里隐约传来嬉笑声和丝竹声。
赵妈妈将三人引到临窗的紫檀圆桌旁,殷勤地斟了三杯碧螺春:“几位公子想玩点什么?”
她笑吟吟地问道,“听曲儿、赏舞、或是叫几个伶俐的丫头陪着行酒令,小妇人也好为你们安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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