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《三燕归巢》

梁月陪同菲林士多乘着她的座驾，踏入面目全非的街道。

万物都似乎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色彩，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。

“看到了吗，菲林士多？这就是我们的所作所为。”

奇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晕染的光与闪烁的阴影，盯着这片由“被诅咒的胶片”构筑的一方天地中的那些缺陷与污点。

但她脸上的神情却和“欣赏”大相径庭。

“这就是那盘胶片如今的模样。那些肮脏的、扭曲的、罪恶的东西……污染了她生前留下的最后一部作品。”

“这些污迹，就是我们的罪证。”

“……那么你又想要做什么呢？”

菲林士多反问：“事到如今，泰瑞莎已经不在了。”

“她死了。”

菲林士多并没有避讳那个词，因此尽管她的语调中含着几分悲伤，听起来却也格外无情。

“在现实中自诩为正义的代言人，惩罚那些你眼中的恶人……这会让你觉得更好受一些吗？现在你打算杀死我，然后呢？自杀？这就是你赎罪的方式？如果是这样，那么恕我直言——这未免过于偏执，也过于幼稚了。”

菲林士多难得使用了尖锐的话语，但奇星却并未因她的质疑而动摇。

她反而笑了。

“赎罪？不，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你说的没错。那个待我无微不至、比我那亲生母亲还要关照我不知道多少倍的人……已经死了。”

“我沉溺在自己的苦恼中，推开了她。让她在孤独与痛苦中死去。事到如今，赎罪又有什么意义呢？期待一个已死之人被感动，然后说‘我原谅你了’？那不过是自我满足而已。”

她话语中透露出的意思让梁月狐疑地皱起了眉。

“既然你也明白这些道理，为什么不能放下呢？”

她怀疑的目光愈来愈重：“C07是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“圆满结局”的英雄，但奇星小姐……你现在所寻求的，可不是什么‘圆满结局’。”

“‘圆满结局’……是第二部结尾花絮中，那次采访我说过的话？真难为你还记得。”

奇星微怔，随后笑了。

她笑着摇了摇头，那笑容云淡风轻，却又像是装满了绝望。

“对我来说，已经没有什么圆满的结局了。也许你也知道……在何日君身死、我离开新艺术之后，我去了其他公司，与其他导演合作拍了几部电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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