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李幼白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,不动声色的抽走了,她站起来走到旁边的屏风后,换下自己身上这件破掉的衣裳,回应说。
“不至于,那人作恶多端还理直气壮的让我饶了他家人,江湖人都说祸不及家人,他们快活肆意快活的时候就从未想过,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福不及家人,拿了带血的钱还义正严词。
我说过不要同情他们,律法从制定出来的那一刻就是无情的。”
换好衣裳出来,她对着镜子理了一遍垂在脸颊两侧的青丝,苏尚的目光也从镜子里折射过来,她困惑不解,又似乎在逼迫自己去理解这样或那样的事。
过了会之后,她堪堪开口:“我,我只是看到那么小的孩子要跟着她家人在牢里受罪,最后还要被砍头,心里不好受...”
“小孩子么...”李幼白回头看着苏尚,抿了抿自己的粉唇,在犹豫着说不说心里话,过得一会,她还是想让苏尚接受现实。
“其实,那么小的孩子死了也好,如今世道,他们能做什么呢,谁又会有心去收留他们呢,就算放了他们不加以照料,只要走出这清河县被其他地方的饥民看到,马上就是锅里的一堆肉了,你夫君我当年可是亲眼见过的...”
当今秦朝要比多年前的韩朝好很多了,起码还有严明的律法作为基底,李幼白记得那时跟着百姓逃荒,他从万乾山一路往北走,一百多个人,最后就只剩十几个了。
路上但凡出现死人,如果不趁黑埋掉连个全尸都不会有。
四五个人围着锅炉,里头塞满肢解掉的人肉,那带着肉气与酸味的香,人们脸上的渴望,她至今还历历在目。
苏尚沉默了,李幼白蹲到她面前,微微仰起头看着自己的娘子,然后低下去亲吻苏尚的手指,试图安慰她的情绪。
“当官其实就是这样的,看似很有权利,但很多事你也做不到,若是我孤身一人,没有别人的帮助,外头估计还是鲁九万的天,但若是我用的人不行,那我就是下一个鲁九万,这条路很难走的,所以,你夫君我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,而不是去接触考虑这些事情。”
苏尚罕见的吸了吸鼻子,擦擦眼睛摇头拒绝说:“不要,我答应过夫君的,我要当好官,励志杀光天下所有贪官。”
“傻子...”李幼白笑了笑,轻轻吹出一口气,苏尚咬着牙,只觉眼皮沉重,随后往前一倒就摔进了李幼白的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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