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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夜里,货郎的儿子做了个冻得发颤的梦。他站在冰海的望归台上,台顶的铜灯只剩点火星,冰层下的天工魂魄被冻成冰雕,手里还举着引魂燧的残片,残片上的野菊纹结着霜,像在流泪。“冰海每年立冬会裂冰三日,”魂魄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只有这时能把引魂燧从冰里取出来,再晚,铜船就会被永久冻住,再也回不了红泥坳。”
三日后,货郎的儿子带着七地火和铜锚的仿制品踏上北行的路。独轮车的铜轴缠着小菊的锁链,每转一圈就会喷出团热气,融化路上的积雪。路过冰海边缘时,守冰的天工魂魄从冰里浮出,往车上塞了块冰铜,说能让七地火在极寒中不熄灭;冰面的裂缝里飘出些铜制的蒲公英,绒毛是铜丝做的,落在车上就变成指路的箭头。
进入冰海腹地时,铜盒里的影像突然清晰,冰层下的铜船正在震动,船身上的匠语在冰里显形,拼出“望归台在铜船正南三里”。货郎的儿子往冰面撒了把七地火的铜屑,冰面立刻融出条路,路边的冰雕开始流泪,泪水在冰面凝成铜制的莲花,花瓣上的天工们正在微笑,像在迎接久违的乡音。
望归台的台基果然藏在冰下,只露出半截铜柱,柱上的匠语被冰覆盖,隐约能认出“望归”二字。货郎的儿子往冰里埋了块归墟镜碎片,碎片发光的地方,冰层开始融化,露出台顶的铜灯,灯座上的引魂燧残片正在闪烁,残片周围的冰里嵌着无数铜制的魂,都是迷路的守坛人,他们的眼睛望着红泥坳的方向,瞳孔里结着霜。
“引魂燧的核心在铜船的船舱里,”天工的魂魄在冰里低语,货郎的儿子顺着冰缝往铜船的方向爬,冰壁上的铜器残片在七地火的映照下闪闪发亮,拼出条通路,“当年船被冻住时,我们把核心藏在野菊纹的木箱里,箱锁是三足鸟形状,钥匙是红泥坳的铜鸟风筝骨架。”
铜船的船舱里果然有个木箱,锁孔里的三足鸟见了货郎的儿子带来的风筝骨架,突然张开嘴,木箱“咔嗒”打开,里面的引魂燧核心正在发光,像块浓缩的地火,周围的冰立刻融化成水,水里浮着些铜制的家书,信上的字迹是西晋的天工写的,说等望归台铸好,就带着冰海的铜器回红泥坳,给孩子们铸会滑冰的铜鞋。
当引魂燧核心放回望归台的铜灯时,灯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,穿透冰层照亮了整个冰海,冰层下的铜魂都醒了过来,跟着光往红泥坳的方向飘,他们的身影在光里慢慢变得透明,像终于卸下了千年的寒冷。货郎的儿子往铜船的帆上浇了些七地火,帆立刻展开,上面的“归航”二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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