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铜器,“不管在地上还是海底,我们早就成了一家人。”她往雾里撒了把野菊粉,粉末落在光点上,开出些小小的花,一半是金色,一半是铜绿色,像两个世界的春天,在雨里紧紧抱在了一起。
铜铺的钟声突然响了,声线穿过雨幕,传到七处祭坛,传到归渊的海底。守忆人在海底听见了,红泥坳的人在地上听见了,连山外工厂的机器声,都跟着钟声的节奏轻响,像在合唱一首关于守护的歌。歌里没有悲伤,没有离别,只有野菊在铜器上开花的声音,只有归渊的海水和红泥坳的雨水,在同一个天空下,轻轻相拥的声音。
霜降这天,红泥坳的晨霜裹着野菊的枯瓣,在青石板上结出层薄冰,像谁铺了张碎金箔。小年蹲在铜铺后墙根下翻晒铜屑,指尖刚触到堆锈迹斑斑的碎铜,突然有片碎屑立了起来,像片微型的青铜叶,叶脉里渗出淡金色的液珠,落在地上凝成个小字——“衍”。
阿镜举着个竹筛从山外回来,筛底的铜绿正在剥落,露出下面银白色的星纹,是北斗七星的图案,其中“天枢”星的位置微微凸起,像颗即将脱落的牙。“山外的考古队在黑风口挖到座西晋墓葬,”她把筛子扣在镇魂碑上,星纹突然亮起红光,映得碑身的藤蔓都在颤动,“墓里的壁画画着红泥坳的未来,七处祭坛的铜器正在自己繁衍,长出新的铜苗,苗尖上结着三足鸟形状的果实。”
话音刚落,破庙的香炉突然“当啷”一声翻倒,香灰里滚出些铜绿色的颗粒,像没烧透的香头。小年伸手去捡,颗粒在掌心炸开,变成群细小的铜虫,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,在银镯子的缝隙里筑巢,巢的形状像缩小的红泥坳,有铜铺、破庙、镇魂碑,甚至能看到菜园里的忆魂草在摆动。
“是‘衍铜’,”阿镜翻开药书最新的一页,上面用朱砂画着株奇怪的植物,根茎是铜链,叶片是铜镜残片,花蕊是三足鸟的形状,“西晋的《考工记》里提过,铜器养到极致会生‘灵’,能像草木一样繁衍,只是需要血契之人的灵气滋养。”她往铜虫筑的小巢里撒了把野菊粉,粉末落在铜巢上,立刻长出些金色的细丝,像给巢穴盖了层屋顶。
当天傍晚,七处祭坛的铜器都有了动静。水电站的铜管道上冒出细小的铜芽,芽尖缠着忆魂草的根须;鹰嘴崖的暖手炉里长出铜制的火苗,在炉壁上开出野菊纹;落雁坡的铜铃铛则结出串铜籽,风吹过时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在传播种子。穿工装的老人拄着拐杖来看时,杖头的三足鸟突然张开翅膀,里面藏着只更小的三足鸟,喙里衔着颗铜制的野菊籽,像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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