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片嫩叶,像个不愿离开母体的孩子。“你祖父说搭架得留三分空隙,”老人用麻绳捆着竹条,绳结打得又快又稳,是北方木匠的法子,“太密了不透气,藤条会闷得发黄。”
砚之扶着竹架时,发现竹条的裂缝里卡着根红绳,和阿婉的线是同批,纤维里还掺着些桂花碎,风过时香得人发晕。“这是植物在收礼物,”老人把红绳缠在竹架上,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,“你给它什么,它就长什么,比人实在。”
那天傍晚,夕阳把院子染成金红色,锦囊在葡萄架上泛着暖光,像颗藏在叶间的小太阳。村里的孩子们放学来看锦囊,书包往石桌上一扔,就围着竹架蹲成圈,用小手比划着明年的苗会有多高,嘴里念着新编的童谣:“核儿核儿土里睡,春天来了冒尖儿,长叶长枝开朵花,结个果子甜掉牙。”
老人往孩子们手里塞着柿饼,橙红的饼面上结着层白霜,像撒了把碎雪。“等明年出苗了,”老人的目光落在摇曳的锦囊上,“就把这锦囊拆开,用里面的布做个新的标记,算是给你祖父的回信。”
砚之看着那些仰起的小脸,看着老人眼角的笑纹,看着锦囊在夕阳里轻轻摇晃,突然明白为什么这院里的草木能长得这么好。那些藏在竹架里的空隙,那些落在笔洗里的倒影,那些渗进旋律里的跑调,其实都是时光教会的智慧——留有余地的守护,才是最长久的陪伴。
夜里,砚之坐在东厢房的书桌前,看着样书封面上的腊梅照片,突然想给祖父写封信。她拿出老人编的竹篮,里面铺着阿婉织的蓝布,笔尖在信纸上游走时,钢笔在黄铜笔洗里的倒影轻轻晃动,像祖父在陪着她写字。
“祖父,”她写下,“您的腊梅结果了,核儿在锦囊里睡得正香,明年就会钻进土里。样书出版了,封面上的花笑得很甜,里面夹着阿婉的花瓣,老人的笛子,孩子们的歌谣。静远堂的桂花又开了,落在笔洗里,像给您的信撒了把星星。”
写完信,砚之把它折成颗果子的形状,放进竹篮里,旁边摆着那枚银托里的果核,像给时光寄了封不会过期的包裹。窗外的月光淌进院里,把葡萄架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条通往过去的路,路上走着祖父的笔,阿婉的线,老人的竹篮,还有她的钢笔,都在这月光里慢慢融成了团温暖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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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砚之被鸟叫声惊醒,是绣眼鸟在葡萄架上唱歌,声音清亮得像泉水叮咚。她跑到院里,看见锦囊上的红绳被晨露打湿,颜色深得像块玛瑙,果核在里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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