疚地垂下了头,“小语,对不住,这些天惹你伤心了。”
站在河畔的垂柳边,他喜欢的姑娘向他聊起她的心情。今天的天气那么好,她穿了件碧色的绸衫子,手里拿着根枝叶泛黄的柳条,辫子和往常一样松垮垮扎在右边,眼睛比奚河流淌的水波还要柔和。
徐语鼻头一酸。
她怎么能这么说,怎么能、怎么能在这个时候,还来惹他哭呢——
柳枝被丢在了地上,对方手忙脚乱掏出一方素帕来,徐语没接,遮住了哭花的脸,他整个人蹲了下去,怀里的木盒棱角硌着小腹和腿骨,微微的疼。
于是她不再说话。
他想从当中去分辨出一步开外的那道呼吸。可是它太轻了,风没那么好心把它带到耳边来。近处很安静,徐语的头埋在怀里,抽噎时能从缝隙中瞥见前方一片浅
徐语总是盯着它,浅碧色一直没有移动的迹象,自己不让她说话,那人就半点响动都不敢制造了。
什么人呀,明明很能猜透人的心思,他哭一哭就明白了他的心意,抱个盒子就弄清了他的打算,做出来的事却永远那么笨——
她偏那么笨,非要敞敞亮亮地把心里话都告诉别人,正正式式地做个了结。
自己把一颗心捧给她,她认真看了,不能要,然后珍重地退回来,温柔地说抱歉。
徐语慢慢收住了眼泪,擦掉脸上的水痕,他仰了头问:“我的脸是不是花了?”
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,准备好的一肚子腹稿都没用上,林湘愣了愣,认真观察他脸上的妆。
于是,她实话实说:“花了,但不丑的。”
于是徐语微笑起来。
林湘小跑着去鸣玉坊为他打来了擦脸的水,洗净脸上的残粉,徐语有些不适应,年岁渐长之后,他还是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素净着脸。可在她面前,好像也没那么重要。
眨眨发酸的眼睛,他故作轻快道:“喏,林湘姐,这盒子还给你了。”
“嗯,”徐语轻轻颔首,“我知道。”
流言蜚语不必更多了。
谢谢你带我去那里,与我说这些。
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