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五二）人各有志

一个人独处时，林湘会暗暗计算着时日。离八月越来越近，看着纸上那轮月亮，她提笔往上头又添一抹色彩。

这中间其实发生了很多事，比如，书店的招牌在柳大夫的劝说下最终没有更换；又比如，尚黎光不知道用什么办法，还是找上了柳大夫。

那时，刚好是她每日要去集秀班的时刻，她掀开竹帘，抬袖去遮正午的日头，等眼睛适应了屋外的光线，她才注意到，街上停了一驾一看就很贵的马车，而隔壁药铺门口，站着几道很熟悉的身影。

尚黎光似乎是要辞行，正极郑重地向柳大夫屈身行礼。他今日难得未戴锥帽，衣衫也穿得低调，向个来求医问药的常人。日影下，那张显露在人前的面容虽然病气难掩、苍白依旧，双眸光华熠熠，明慧如若辰星。

正讶异于尚黎光的变化，对方却突然转眸看向了她，没有说话，只是唇角扬起笑容。

坦白来说，林湘宁愿尚黎光对她横眉冷对，也不想假惺惺膈应彼此。

四目相对，柳大夫笑了，点点头，他坦然自若招手唤她。知道这是在让自己过去，林湘暂时压下心中的种种疑惑，径直走到柳大夫身旁，刚站定，就听他向尚黎光介绍：

在林湘听来，柳大夫说话的嗓音平缓温和，一如往常，除了那句显得过分熟稔亲昵的“小湘”外，没什么不对。

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只有聪明人才能听懂的话里机锋吗。

没等她去思考他们两个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，尚黎光冲她一礼，道：“林姑娘。”

平日里不是没人叫她林姑娘，但那些都是普通人，语气也生活化，而尚黎光言行举止都循世家大族之风，这种画风下的林姑娘，她是真的当不起，会出戏到红楼梦频道的……

“林姑娘是柳先生的朋友，九郎怎能失礼。”尚黎光婉拒，嘴角笑意柔和。

这家伙绝对是在报复她背了他的诗吧，绝对。“那就随尚公子好了。”郁郁在心里抱怨一句，林湘懒得反驳了。他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，反正……自己欠他的。

目送林湘的骡车走远，柳砚青最后望一眼尚家九郎，转身离开前，只有一句话相赠。“小湘不喜你那样唤她，不要有下次。”

“柳先生！”没等他走远，对方出声挽留。

尚九郎体虚气弱，是天生一具病体，此刻站久了，一张脸更是白得没有血色，全然靠一口心气儿强撑。但纵然如此，他的仪态仍挑不出错来。

行医久了，柳砚青见不得他人身体有损，叹一口气，他态度明显软化了些，“兵者言谋定后动，这个道理你要明白，尚家九郎，你身子不好，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。”

对方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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