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六二）拜月宴（五） 2a33com

元宵不知到哪里去了。

好一会儿，粗重的喘息声里，她才意识到了症结。

关上院门的时候，他跟进来了吗？

只要去思考，她就会一遍遍想起被自己抢先了一步的尚黎光那声毫无诚意的、“仲夕顺遂”的祝愿。

放空大脑，蹲下身，林湘去解麻袋。

她把麻袋向下剥。

循着指节叩击木板的声响，林湘看到了元宵。

将铜盆放在面盆架上，元宵拧湿一块擦脸的面巾递给她，示意她擦一擦满头的汗。

……

他是怎样想的呢？

显然清楚麻袋里装的是什么，将茶具放回原位，指指她身后的袋子，元宵横手比在颈前，利落地抹自己的脖子，手掌划过喉管后，他闭了眼，连舌头都吐出个尖来，扮出个极认真的死相。

她懂元宵的意思。［要杀这个人吗］他问自己。

元宵耳力敏锐，她不想被他听到什么声音。

看到和听到的事都会成为梦魇，诘问着如今他出于对她的信任所做的种种抉择。

元宵很乖地点头，临走前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，抬手做出扒饭的动作，然后指指她的肚子，复又指向院内厨房的方位，关切地望她。

面对杀人的勾当，他却还只记挂“自己晚上饿着”的常事。

一下，又一下，温暖又轻柔的手掌笨拙安抚着她。

点点头，元宵出去了。

一瓢凉水兜头泼下，林沅睁开了眼睛。

“你来过的，这是我的住处。”见他醒了，林湘开口。

林湘第一、也是最后一次如此认真地端详他的模样。

把这张脸记在心里，没再说什么，林湘拽着他的衣领，把他一头摁进了水盆。

手掌盖着他的后脑勺向下摁，林湘盯着被盆里血染红的阵阵波澜。

“咳、咳咳……”口鼻呛入井水，林沅在水下咳嗽起来，盆里便涌出更深的红色。

他要淹死了。

“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艰难吐出几口水来，林沅掀开眼皮，乌沉沉的眸子努力锁在她脸上，被洗净的容颜绮艳。

“果然啊……落水这种事你根本不在乎，人渣——”咬牙切齿，她抽出那柄寒光凛凛的短刀，“你知道的吧？因为你，我每晚都会从落水的噩梦里惊醒，然后连觉也不敢去睡——”

竹峙说起这些时，他是怎样想的呢？在无水的空气中喘息，听着同乡扬高音调的诘问，林沅思绪飘飞。

没有说出口，林沅仍是一副沉寂的姿容。

“杀我…………你…会……疯……”事及生死，林沅终于开了口，话音断续而笃定。

她偏要自己背杀人的重量，性子如此偏拗脆弱，怎会不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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