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不用刻意陪王安说什么话,因此只是一个人坐到了案桌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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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只见殿下心神不安,脸色在灯火旁忽明忽暗,似乎在思索犹豫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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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,不早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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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睡不着。”朱常洛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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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怕再做噩梦吗?”王安贴心地问道,而后一本正经,“奴婢在一旁轻声诵着太后娘娘赐下的经文,殿下安歇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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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再坐一会,好好想一想。”朱常洛仍旧摇头,“你也很乏了,歇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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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奴婢要伺候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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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常洛没再多说什么,就这么坐在那一言不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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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安终究是扛不住疲劳,毕竟他也是快四十的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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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他的呼噜声,朱常洛转头看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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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出戏,没有告诉任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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装睡的人当然叫不醒,只要他绷得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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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套预想的反应里,最终居然是最理想的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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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果然懒得管他,而李太后终究是被他前一段时间讲的梦中所见“极乐盛世”吊起了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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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陈矩是如何禀报的,太后以赐经文的方式来表示了一下关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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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……朱常洛要做好明天的各种情况设想了……还得显得更憔悴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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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此刻的心事重重也是真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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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阳宫后殿里,皇长子书房的灯亮了一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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