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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黄的灯光在狭小潮湿的出租屋里摇曳,他蜷缩在吱呀作响的破木床上,眉头紧锁,满心都是苦涩。他深知,自己最近盯上的这个孩子,绝非普通目标,那孩子身后影影绰绰站着自己的劲敌——一个手段高明、心思缜密的便衣警察。身为小偷,本就整日走在钢丝上,可他内心从不认同这个名号,在他灵魂深处,自己分明是个被魔术协会狠心拒之门外的魔术师。
在国外,他那些出神入化的手法叫魔术,华丽绚烂,备受尊崇;回到本土,却被轻慢地称作“戏法”,像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小把戏。落脚在小刘村,更是处处碰壁。每次他在街头兴致勃勃地铺开摊子,准备一展身手,迎来的不是惊叹与喝彩,而是村民们怀疑、戒备的目光,还有村干部驱赶时不耐烦的呵斥:“整天摆弄这些,不务正业,算哪门子工作,纯粹是游手好闲!”生计像一座大山,沉甸甸地压在他肩头,压得他直不起腰。
为了填饱肚子,他偶尔会小偷小摸,可每次出手都胆战心惊。警察的目光如芒在背,仿佛无处不在,时刻都在搜罗他违法的把柄。上次在集市,刚顺走一块面包,警笛声便骤然刺破嘈杂,他佯装镇定混入人群,心跳却如雷鼓,好在凭借多年练就的敏捷身手、对小巷地形的熟悉,七拐八绕,钻进一条暗巷,才从警察眼皮子底下惊险逃脱。
夜深人静时,他摩挲着那副旧扑克牌,这是他表演的宝贝,也是仅剩的“战友”。牌面摩挲得模糊不清,一如他黯淡无光的未来。想到魔术协会那扇冰冷紧闭的大门,想到村里人的鄙夷、警察的围追堵截,泪水无声滚落。他不甘就这么沉沦,可前路漆黑,不知何处才是转机,满心的苦闷只能随着深夜寒风飘散,却散不尽生活的绝望。
昏黄的灯光在逼仄的出租屋里晃荡,他站在那扇掉漆的旧窗前,身形单薄,影子被拉得狭长。他心里清楚,自己这身高最多也就一米五,在男人堆里显得格格不入。每次走在街上,旁人投来的目光,或是不经意的打量,或是憋不住的偷笑,都像一把把尖锐的小针,直直刺进他自尊心最柔软的地方。在他看来,虽说算不上侏儒,可实打实是“二级残废”了,这种自卑感仿若附骨之疽,甩都甩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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