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“你们逃荒都往哪儿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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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娘低着头想了想:“一开始娘说往北边逃,听说北边旱情没有我们这边严重,还下雨,麦子的价格还没到20块大洋一石,去那边卖身种地不用借印子钱买粮,没准还有口饭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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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是爹不同意,说北边在闹兵灾,死了好多人,响马也多,半路上可能就死了。虽然越往南旱得越厉害,但是我家有位亲戚在临县做木匠,投奔过去也能有口饭吃。”说到这里,一直低头的惠娘抬起头悄悄看了陈惠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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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惠红在想自己的事情,完全没有注意惠娘,问:“你们去临县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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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娘摇头:“临县闹鼠疫,死了好多人,我家的亲戚也死了,疫病严重的村子都被一把火烧了,没人敢靠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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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道爹娘要去哪儿,可能去北平,也可能去秦地。不过路上我们听其他人说秦地那边也旱,可也有人说北平不让灾民进城都拦在外面。我爹想扒火车去南方,但好多人都摔下去死了,还有人直接被枪打死了,我爹怕弟弟摔死,就没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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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逃荒的人多吗?”陈惠红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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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。”惠娘肯定地点头,“都旱了三年了,冬天不下雪,春天不下雨,最开始还有点收成勉强能活命,去年麦子绝收连种粮都没留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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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麦子绝收了,租钱要照付,税也要照缴。我们村好多人家都跑了,我家有四亩地,那四亩地是要留着给弟弟成亲的,爹舍不得地才一直没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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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年为了交税把大姐卖了,原本想着没准今年是个好年。没成想今年从开春开始就没下雨,实在活不下去了,爷奶怕拖累,只吃观音土吃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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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个月爹娘把爷奶埋了,卖了地,带着我和弟弟一起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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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去年爹本来是想把我一起卖了的,娘说我吃的少,又能干活,再大一岁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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