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8.记仇（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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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年我一直觉得，人和人的关系就是真心换真心的，我表面和你保持如此的真诚和亲密联系，事实上就也是彼此亲密的，我们之间存在那种无需追根究底的默契，这并不是一种表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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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当然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在表演亲密关系的，他们习惯性地暧昧与撩拨，甚至亲吻与了解彼此的身体，把情话说得尽兴，但是他们同样有一种默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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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持距离的默契，随时结束的默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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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你误以为你们已经极致地信任，无需刻意建立紧密关联无需反复确认的时候，他们其实一直清醒地知道——我们并不是那种真正拥有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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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当一方开始建立规则，另一方的亲密惯性就成为了一种错位的逾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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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，你怎么没回消息啊，这样的话，也可以算作无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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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，当双方乐意沉浸式表演的时候那些私密的要求都理所当然，而当一方有提出边界的想法，一些规范化的亲密关系规则，甚至是会被人觉得冒犯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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譬如，昨日叫你亲亲贝贝的人，今日也可以说，我没有必要跟你时刻保持联系吧。而你，无权指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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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希望我有那种绝对的传统，按照恋爱的步骤一步都不会颠倒地坚持着传统意义上的爱情，很可惜，我又受了所谓现代思想的教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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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这样，无法彻底地坚守任何一边，我承认我的俗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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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边沉默间，只听得他十足耐心抽烟的声音，懒散地说，“你选一个嘛，咱们商量商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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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足十的懒散，十足十的耐心，十足十，猎人一般将我圈在他捕猎范围内的，猎杀前先玩弄一会儿的，俯视与无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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