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点选定,便是圈地。
按照三里之城,七里之郭来圈,军士以步丈量,然后用石灰洒出线,并清理营地内一应杂草、枯叶,避免有毒物隐藏其中伤人。
六千余军士,从早上忙碌到黄昏,才清理出来一片区域。
赵海楼、瞿焕、高令时等人带人返回时,正看到一棵棵大树相继倒下,到处都是挥舞着斧头、拉着锯的军士。
顾正臣坐在了一个树墩,见赵海楼带人回来,刚想发问,却看到了他们一个个脸上满是愧疚与哀伤之色,不由皱眉问道:“发生了何事?”
瞿焕低头走出,悲伤地说:“我没护好邹大篆!”
顾正臣吃了一惊,站起身来。
司马任背着邹大篆的尸体走了过来,放在了地上,沉痛地说:“他临终前,说希望埋在这里,并希望侯爷能带他的儿子邹小篆到这里,给他上柱香。”
顾正臣看着死去的邹大篆,心头有些悲凉。
这个人,是脉炭者的带头人,是找煤矿中老人中的老人,是自己委托胡大山去山西专门请来的人才!
“我不是说过,军士在前后左右,脉炭者在中间,如何还会出现这种问题?”
顾正臣愤然地看向瞿焕。
瞿焕眼眶通红:“是我的过失!”
司马任不希望瞿焕担了全部责任,于是说道:“瞿指挥同知为邹大篆挡了一条蛇,差点死去,只不过,还有一条蛇伤到了邹大篆,说起来是我们的疏忽,发现煤炭之后太过激动,忘了危险……”
顾正臣深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邹大篆,沉声道:“邹大篆喜欢喝酒,沐春啊,去船上取一坛好酒来。”
“好!”
沐春答应,转身离开。
顾正臣看向王良:“命人打一具棺材,既然邹大篆交代了,我们便尊重他的意愿,将他葬在这里吧。”
王良点头:“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顾正臣看向瞿焕、司马任等人:“疏忽了,那就领罚。这一晚上不要休息了,去砍伐树木吧。”
瞿焕抬起头,喊道:“领命!”
这一次探索,因为前面的经验与教训不小,只折损了一个邹大篆,一个军士。
军士死了,顾正臣同样伤心,但说到底,每个军士都做好了舍命的准备,他们牺牲在这里,便如同沙场战死,朝廷会记住,该如何抚恤自有章程。
可脉炭者,他们不是军士,这些人死了,朝廷没有对应抚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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