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寒星蹲在房顶上。十一月的京城的夜,风吹得人牙齿同脚一块儿打跌,她习惯性的伸出手捂耳朵,碰上去才发现耳朵已经冻得都木了,用力拧都不觉得疼。
那也没什么捂的必要了。姜寒星放下手,别了毛领遮住,期待着它一会儿能良心发现了回点温,可别再冻伤了。冻伤是最烦人的,她深有体会,伤着的时候反而不觉得什么,一旦天气回暖要开始好了,从伤处起,一点点蔓延到五脏六腑都是抓心挠肺的痒,痒得人只觉得烦,做什么事的心情都无。
干什么活都不容易啊。
姜寒星手插进怀里,一边叹气一边探出脚尖把方才掀开的瓦片往旁边再挪一点。
下边是东阁大学士杨延和的书房。书桌上、后边书柜上都是琳琅满目的书,旁边两三个炭炉在烧,看得见的袅袅蒸腾的热气。杨大学士斗篷搭在椅背上,正在训人。
训的人姜寒星也认识,户部给事中杨昀,杨大学士的侄子,从小就跟着杨大学士,后弘治十八年以二甲二名登科,授户部给事中入朝为官,也不曾另辟府邸。
“昭明,”说是训人,其实杨延和语气很和缓,一边叫着杨昀小字一边把手中折子推了过去,“你且看这折子。”
杨昀没接,仰起头,一脸的不撞南墙不回头:“折子是侄儿写的,侄儿不用看也倒背如流,叔父有何想说的,直说便是了。”
他仰着头,刚好对着姜寒星蹲着的房顶,姜寒星稍微低头便能清清楚楚看见他的脸。
其实她只当初公办时匆匆见过杨昀一面,她记性好,故现在还记得——但只是记得,见了能知道就是这人,究竟长得如何,却话到嘴边无论如何说不出,仔细想想脑中也模糊。
这次算是第一次仔细瞧他。
长得是真挺不错,剑眉星目,身形也挺拔,只是眉眼间尚有少年稚气——确实也年轻,二十岁名动京师的登科,如今也才二十有二。五官间能看出杨延和的影子。
“昭明啊,”杨延和叹气,“叔父同你讲过许多次了,宫中的,能不要去惹便不要去惹。要不是这折子先到了内阁,李阁老瞧见了同我讲,到时候你……”
杨昀看着杨延和,颇激愤地打断了他:“侄儿没听说过作为言官,强上书时还要分什么好惹的不好惹的!”
他一生气起来,身上那些杨大学士的影子便找不到了,杨大学士向来不会这样明显的爱憎写在脸上的。
杨大人又叹了气:“纵然如此,只陈他不是之处便是了,阉狗奸党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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