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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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……逃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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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仍看不清他的脸，却能看到他口中涌出的血和逐渐翻白的双眼，等他掂量出这两个字的重量，四下已涌起铅灰浓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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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拔出防身用的短刀，却发现自己已被鬼魅般的影子包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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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雾飞快包裹而上，强大的威压下，他不能视物，不能出声，浓雾中的黑影围着他急速旋转，转得他头晕目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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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复清明时，人已到了腐朽晦暗的牢里，被牢牢绑在木架上，而母亲正在不远处的监格内，双手紧握着栏杆看这边，在她脚边，双腿被扭成麻绳的侄儿早已昏死过去，搁在地上小小的一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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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眼底绝望与恨意交织，定定凝视着他，那恨意有如实质，看得他浑身止不住发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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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手持烫红匕首的无面人慢慢逼近，再逼近，下一刻，那人手里的匕首却变成了一块火炭，身上也变成了湘国军队的黑色铠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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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时，光芒大盛，他看见了对方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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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然是煜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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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庭霄刚在他床边打了个盹就被指甲抓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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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知饮满头大汗地弹起来，脸白的吓人，目光半天都没找到焦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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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知饮！”李庭霄轻唤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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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知饮渐渐回魂，终于看清眼前人时，泪水“刷”地顺着腮边流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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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庭霄的手还被他紧紧抓着，抓得手背暴起瘦瘦的筋，抓得人生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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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时间有些无措，只能勉强哄：“做噩梦了是不是？刚才你一直不安稳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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