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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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芢沉默地听着荀安的故事，比起同情，竟不合时宜地催生了嫉妒的情绪。她竟嫉妒她爱过也被爱过，嫉妒她在那几年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，经历过数不清的，真实的体验与冒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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嫉妒她拥有着到哪都可以跟人打成一片的能力，哪怕那其中隔着一层虚伪的墙。嫉妒她说合群就合群，说不合群就不合群，她至少拥有选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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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这里，杜芢这个人在现实中的悲惨，已被称托得淋漓尽致。她当时退无可退，正因为跟谁都处不好，正因为她缺少选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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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类不溶于群体，要么沉于水下要么浮于水上，她往上走，走火入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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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甘心，渴望史上留名，若不成功，她最后于世间的定位，甚至会是个悲哀到连情感经历都没有的人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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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伟人，这是个性，除此之外，堪称失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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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安说她不能再与萍水相逢的友人们徒步了，杜芢想她这辈子，在现实里，到死，都不会有友人，也不会徒步旅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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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安问她睡着了吗，杜芢以沉默代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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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荀安不说了，杜芢心里喧闹不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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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不知过了多久，杜芢被身边的抽泣声吵醒，她几乎本能地抽出床头柜上的几张纸巾，迷迷糊糊地往抱膝坐在一旁的荀安的脸上贴，没戴眼镜，怼上了她的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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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安拿过纸巾自己擦了擦，她带着很重的鼻音跟杜芢说她其实不应该说那些的，她说了后现在根本睡不着，她说她还是怕死，很怕那些什么子弹击毙她脑袋的狠话会成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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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她不想离开，明明还有很多幸福的事等着她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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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时，一旁“自私又善妒”的杜芢还是无法感同身受这一切，她无法安慰一个她既嫉妒又同情的将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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