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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安年纪尚小。很快睡了过去,裴良玉见齐瑄也有些乏了,便催他也去歇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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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瑄却说无妨:“我再陪陪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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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此刻心情已好了许多,却也还有几分后怕残余。待在此处,有裴良玉陪着,他心里才安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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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良玉不知齐瑄心中所想,转念间似随口问道:“我前几日见你总不大欢喜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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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一武勋家不成器的后辈,”不是什么秘密,齐瑄也没有瞒着她的心,“那小子仗着祖辈余荫,当街打死人,被一清流出身的御史瞧见,告到了御前。父皇本有惩处之心,但一干勋贵联起手来,在父皇母后面前哭诉,又有老三在一旁敲边鼓,最后竟只罚了个闭门思过,还没他亲爹为保他性命赏他的板子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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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句话下来,让裴良玉听得不住皱眉。她知道勋贵势大,皇帝才变着法引了从前严防死守的世家重新入朝。可万万没想到,竟是这样的乱象。勋贵子弟当街杀人,却只罚了闭门思过,是何等令人心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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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这样的事再多出几桩,那比起前朝后期,又有何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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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在裴良玉喉咙里转了好几圈,最后也只化作一声叹息道:“只怕那耿直的官员,和被那人打死了的家人的百姓,都要遭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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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却是提醒了齐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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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玉儿说的是,除了那官员,还有百姓呢,”齐瑄一时有些坐不住,他打小站的就高,自诩怜悯民生,却还不如玉儿想的仔细。凭着那勋贵子弟的手段,难保他不会将这些日子的惶恐与不满胡乱发泄,动不得御史官员,转头将那家人斩草除根,以绝后患。这样的事,可不敢去赌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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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良玉见状道:“夜已经深了,不好叫人出去,等明儿一早,你再派人去暗中寻访。若寻到那家人,给些银钱,最好能劝得人离了京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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