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走到他跟前,去拥抱他,将碎吻落在他的眼角和眉间,但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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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听见自己开口,轻吐出他的名字,他以同样的口吻也呼唤着自己。可那寥寥数语,却被风吹竹林的呼啸声所盖过,他听不清楚——既听不出自己的名字,也听不出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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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他听见了,接下来,清清楚楚地听到,他的哀求:“我……我们放弃这些,你陪我,到海边去,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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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要回答,风忽然大了起来。竹叶簌簌而落,被飓风刮得漫天飞舞,一切危险了起来。该冲上去保护他吗?还是,尽快逃离?之后,到底会发生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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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被竹叶飞旋所产生的漩涡吸了进去,黑暗迅速上涌,再也看不见这个不同的世界,随后,光明又蔓延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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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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邓子追睁开双眼,躺在自己的床上。趁着自己还没忘记,他努力地在脑海之中,将这个梦重温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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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是他第一次做类似的梦。自他记事以来,在他的梦中,经常会出现几个反复重现的场景,竹林,海边,充盈着淡淡药香的小屋……邓子追自己也觉得很意外,他竟然在梦里也有嗅觉,而那些在最原始的深层记忆之中的味道,除了在梦里,他从未在别的地方闻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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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开始,这些场景与其他寻常梦境无异,只是在他的睡眠深处飘荡而过,让他好奇,也让他舒适。但在成年之后,竹林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真实,那些将不知究竟来自哪一个朝代的布巾握在手中的触感,熟悉得令他醒来后陷入长久的错愕之中。再后来,梦里开始出现另一个人,从面容模糊得像是湿透后墨迹化开的古画,渐渐变得如同拍立得照片,再到清晰可辨,如同就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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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邓子追从来无法知道那人是谁,也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是谁。一切像是一个他正在重温的旧梦,每一次梦见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内容时,梦中的自己总是沉浸在安稳之中,清醒后却新鲜得令他欢欣喜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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