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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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霞似颓山，被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屋外，房舍之内只留下经久不息药味和炭火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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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闻在听着两个孩子都答应之后，这才心下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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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这场病来得晚一些，或许她明年就能再往南去一些，去尝尝阿婆从前说的咸粽子、甜豆花，去见见那带着一层薄雾的山川湖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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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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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幸好，她在病中之时，就已经托付多年旧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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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坟前种上一林桂花，香气凝然，小小的，沁香宜脾，也不打扰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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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有南迁北往的小鸟在枝畔停留，带着她寂静的幻想，为她也讲述一番，外头的天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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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算太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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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在脑海之中构建已久，热烈的、虔诚的希望，支撑着缠绵病榻的人再一次紧紧握住一双儿女的手：记住，记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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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放心去吧，颖姐儿知晓该要如何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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绷紧的气力如同拉到极致的弓弦，在最后一番支撑之后轰然倒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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跪在外头的家眷得了消息，拧了一把跪在地上并不老实的孩童，满屋子号啕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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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跌宕起伏，如暴雨嘈杂急促，却又如同模式一般未有丝毫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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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些，已经去世的人看不到听不到，在意的人无暇在意，不在意之人何必在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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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可惜，她未曾见过外头那些风景与天地，如今也能够感受着蜡烛撑起来的光明占据她的整个眼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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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快亮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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