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道:“无论如何,留珏儿一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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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昭看着床榻上形容枯槁的男人,只觉他可怜、可悲又可恨,他实在没有想到,聂珏连弑君的事都做出来了,他竟还想着维护他,为他留后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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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等了半晌不见聂昭说话,有些心慌,他现在可以说没有什么跟聂昭谈判的筹码,就是他留下让聂珏继位的圣旨,面对周家那个庞然大物,聂珏也坐不稳皇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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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放软了语调:“昭儿,珏儿是你亲弟弟,若我不在了,他便是你的至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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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还从未如此亲昵的叫过他的名字,聂昭轻笑一声,深深看着皇帝,良久才道:“您真是一个好父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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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只觉聂昭的这句话像是一个巴掌打在脸上,对于聂珏来说,他也许是一个好父亲,但对于聂昭来说,他着实算不上好,甚至是极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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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昭说这句话不掺一丝一毫虚伪,全都出自真心,皇帝确实是一个好父亲,可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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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吸了口气:“好,我答应你,留他一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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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松了口气,虽然聂昭行事手段有些狠厉,但他向来言而有信,他既然承诺了,那至少是保住聂珏的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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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拟旨吧。”皇帝叹息着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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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昭回到东宫的时候,顾其玉已经等了好久,见聂昭回来,立刻迎上前,娇嗔道:“太子哥哥,你去哪里了?怎么才回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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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昭笑笑:“刚刚去见了陛下。”说着,先顾其玉一步开口,“你来是为了科举舞弊一事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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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其玉忙不迭点头,刚想控诉一下那些人如何欺负他,如何污他名声,就听聂昭道:“放心,陛下已经下旨,孤定会好好彻查此案,还你一个公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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