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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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蠢货……”梅杜沙低骂了一声，按动锁链的按钮，将人鱼缓缓放下，令它腰部以下得以浸入水面。滋地一下，水面上冒出滚滚水雾，整个水仓变得如同蒸笼。人鱼稍微平静了一点，呼吸的节奏明显减缓，但仍然急促而沉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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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由想起昨夜监控里的所见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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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流泪，是不是意味着它其实也会像人类一样感到恐惧和无助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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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，他应该用温柔一点方式来驯化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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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想着，梅杜沙放轻了脚步，让军靴不至于在玻璃台上发出那不友善的冰冷响动，缓缓来到人鱼身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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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动了一下，抬起一直低着的头，漆黑发丝间露出一只眼瞳，盯住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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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的绿瞳色泽时浅时深，似极光捉摸不定，像是在对他进行某种审度，打量，猜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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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一定，恨不得嚼碎这个令它刚刚重获自由，便又落入牢笼的恶魔的骨头，在思考怎样能反扑，将他一击致命吧？在水里没有把他咬死，它是不是很挫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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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杜沙垂眸看着他，眼神放得很柔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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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彻远远看见他的神态，不禁打了个寒颤。医疗上尉从来只会在审讯俘虏时这么看人，而那往往是他施加酷刑之前。他的狠辣程度与美貌程度呈正比，剥皮拔牙，无所不用其极，连他这种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老部下每次看了都还会做噩梦。假如人鱼之前认识他的话，此刻一定会吓得疯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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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会，要对这条人鱼施刑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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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杜沙半跪下来，撩起了人鱼一缕湿发，露出它半张脸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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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鱼浑身一紧，一扭头咬上了他的手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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