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下头的元翡磕了磕瓦片,不耐烦道:“愣什么?上来。”
陆侵松开纤细手腕,掸了掸肩上雪沫,“侯爷好本事,我还当是借酒浇愁,原来是奉命出使。”
大雪纷纷扬扬,满眼是如月雪光,屋脊上留下一串足印,被陆侵在后头随意踩乱,又被烈风撕扯得霰雪飞溅,看不出原先印痕。两人被风吹得身形摇晃,四肢都几乎冻僵,一前一后从望江楼走到齐襄居,又拐了个角,方才纵身跃下。
元翡虽只穿着寻常夹袍,到底暴雪之前街上空旷,这样衣衫单薄的行人十分扎眼,于是低着头前行。她心中正在思索这雪下到何时才能停,冷不防颈上一凉,是一件大氅披上肩头。
城中难免有人认识元翡,如此一来极易露馅。元翡如被滚水烫了一般,猛然顿住脚,压着x子道:“王爷!”
侍从们已散,耶律府的眼线也早跟丢了人,此刻也难在风雪中潜伏,并无什么顾虑。元翡仍在原地站着不动,低头去解大氅,指尖冻得发白,刚拉开一条带子,已被陆侵拦腰一扯扛上肩头,阔步向望江楼走去。
元翡“嘶”的一声,见望江楼将近,急得轻踢了他一脚,几乎口不择言,“别闹了,快放我下来。”陆侵竖眉道:“谁跟你闹?你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,以为我想跟你住不成?”
伙计挠头道:“不巧,公子,咱们这里今日只剩一间下等客房。”
伙计为难道:“公子,柴房也满了,住的都是nv客。”
陆侵靴尖在门槛上磨了磨,掐着她的腰道:“如何,你去将就一晚,还是我去将就一晚?”
堂中食客酒客都已看过来。陆侵容貌明烈英挺,一席黑袍衬得身形颀长风流,宽肩上扛着的人被红毡帽掩住容颜,手腕搭在陆侵肩头,五指轻合,拢起的肩紧张而羞怯,一目了然是一对鸳鸯。
元翡不答。厅中有些人见他肩上的人身段纤细修长,被他捏在掌心的腰止盈一握,露出的一段乌发柔软如丝缎,不禁好奇是怎样的美人,侧脸向毡帽下窥看,目光闪烁。
红毡帽下隐约露出的鼻尖不知是被冻的还是气的,眼下都有些发红,胡乱点了点。
陆侵慢条斯理,“我没看见。你们看见了?”
陆侵这才“哦”了一声,扛着人拾级而上,进屋将人放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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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翡方才气得狠了,奈何自从当了“元翡”便再也不会骂人,如今对着陆侵也不能不理亏,接近崩溃,只得接了发簪,向后往榻边坐下,两手支在膝上捂住了滚烫面颊,深深呼x1了几次。
元翡站起身来,看他将厚被铺开,脱靴往上一滚,长手长脚顿时将狭窄床铺占得满满当当。再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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