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六十四章 困兽（中）

人，唯独他转向慢些，还在马上连声喝骂。对面的契丹人随即撞到，借着惯性抬起长棍，一棍将他搠翻下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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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马交错的速度和力量何等巨大，这下不知撞断了他几根肋骨。但落马之人也真顽强，犹自坚持起身，紧追着自家马匹猛跑。跑不出几步，对手斜刺里兜转，将他撞翻在地，随即策马也铁蹄践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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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人被救回来的时候，从胸到腹被马蹄踩出了一个凹陷，凹陷里的衣袍、皮肉、骨骼、内脏和血液混合成稀碎一坨。偏偏人还活着，两眼瞪得目眦尽裂，喉颈发出可怕的嘶嘶声，从嘴里膨出连串血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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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与他同时送来的数人，也没强出多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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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自新这几日里连番夜间出诊，早就明白高丽贵人们鼓足了劲头，要藉着马球大赛的机会压倒或者杀死政敌。他身边的同伴也都道，恐怕马球大赛上的死伤必然惨重。但眼前这情形，比陈自新预想的更激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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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球大赛才刚开始！这才是第一天，第一场！若每一场都如此惨烈，整场赛事和修罗地狱有什么不同？这些高丽人看起来彬彬有礼，其实都是疯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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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自新在伤员中间绕了几圈，下意识地包扎了几个伤口，敷了几样止血的药物，最终确认了一件事：这赛场上的所有人都冲着旁人下死手呢，送来的伤者几乎全都和死人只差一口气，还有什么可救的？他的忙活，都是白忙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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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站直了身体，揪着被鲜血染红的双手猛喘气，身上的袍服全都溅满了鲜血和脑浆。帷幕环绕中的躯体已经全都变成了尸体，燥热天气下，尸体肠穿肚烂所散发出的恶臭，让人头晕目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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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郎中来得慢了点，气喘吁吁地刚进帷幕，也被眼前情形吓了一跳。而帷幕翕张的瞬间，外头猛烈的呼啸声又混杂了此起彼伏的惨呼和哀嚎声，一同灌入两人的耳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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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千里迢迢渡海，不可能就为了看着这样的局面。尹老爷一定是想做什么的，对吧？”陈自新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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