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三十五章 北虏（中）

层森严法度钳制武人，乃至在军事布置上，也竭力形成既有宣阃，又有制司；既有制置使，又有安抚使，人人事权俱重，体统彼此牵制的关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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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为了使处在中下层的武人将领们彼此缺乏关联和互动，以防止武人们串联，形成覆盖大片防区的大型军镇，联手对抗文官甚至谋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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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周朝自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。郭宁自己就是最有威望的军队统帅，也是军队里最大派系的天然首领。他所要求的，就是军队上下一心，捏合成一个严密的整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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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军队里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打仗，郭宁并不害怕，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。草原上最凶猛，最可靠的猎犬，也难免有向着主人呲牙的时候。作为主人，只需要它们在关键时刻听从指令，并不必太过苛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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唯有一个底线，那就是必须忠诚，必须牢牢地站定在整个钢铁般的集体里，秉承着唯一的意志行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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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意图纠合人手，在淮南淮北主动发起战争挑衅宋国的那几位，在军校里一定会吃到前所未有的苦头，或许有人会因此退伍，有人会死……就像在天津府闹出人命的那几位一样。郭宁厚待将士，却绝不会宽弛自家立下的法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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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统帅对军队的约束力，源自于军人彼此托付性命的信任，源自于军人对强者的服膺，源于各地军校不间断地培养出合乎要求的武人，还不断回炉教诫，更源自于郭宁对军队本身的深刻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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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了解的程度，肯定达不到未雨绸缪，提前解决一切问题的程度，但也足以在问题暴露以后及时应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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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地方将帅如骆和尚这样，有能力有手段，将帅自家就会按照郭宁的事前授意去解决问题；如果地方将帅的资历和名望略显不足，比如南京留守郭仲元这般，郭宁也有足够的工具和人手，使自己的意图随时贯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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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大周的军队，并不会像南朝宋人所想的那样，变成五代时彼此争衡厮杀的军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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