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二十七章 南北（下）

封，尹昌还是会比他更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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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气批阅了十几本文书，尹昌抬头看看厅堂外的天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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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中不知何时浓云低垂，仿佛伸手可触，院落三面围绕斗拱飞檐，愈发显得幽暗。尹昌起身，亲自持了烛台，把屋子四周几座大铜灯点亮，感到自己心跳很快，手心也出了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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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有的是雄心壮志，也自认为，有的是建功立业的才能。但是过去数年，大周的人财物力，始终都在向北方三个招讨司倾泄，南方的三个统军司面对着天下间最肥美丰腴的一块大肥肉，却始终不能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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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时候，尹昌还得和这块肥肉虚与委蛇，摆出一衣带水，友好邻邦的模样，时不时笑纳那些南朝人给出的丰厚礼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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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情形，让尹昌觉得很厌倦。他如果想要钱，这辈子的前二十年做地方土皇帝的时候，早就可以刮地三尺。可他现在压根不在乎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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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年投靠郭宁，是因为郭宁尊重他，将他视为新投入定海军的有力臂膀。后来他跟随郭宁讨伐开封，也曾调略红袄军各部，并长驱千里，立下实实在在的战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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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这几年，南方的统军司空有庞大的兵力，却始终没能真正发挥出他们的力量，反倒是北方的武人仗着防备草原的功勋，越来越趋近核心圈子。对此，尹昌很不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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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个人的角度，这局面使他在南方蹉跎数载，无论官职、爵位、名声都没有寸进。他都快六十岁了，还能在军队里坚持几年？浪费的每一天，都在减少他已经寥寥无几的，还能策马驰骋的军事生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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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大略的角度，尹昌业实在不懂，大周朝廷这几年究竟想什么。大周如今的疆域，在南方一线，与被宋国取代的那个郭周版图相仿，只少了南朝手里京西南路这一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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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郭周的谋臣王朴，向周世宗献策，以为凡攻取之道，从易者始。当先取江北，再扫江南，得吴则桂、广皆为内臣，岷、蜀可飞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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