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群伦

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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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到一个卷起袖子、敞开胸襟，露出身上恶虎图样纹绣的年轻人，正似笑非笑地看看骆重威，时不时撇一撇嘴。那是活跃在在五官淀一带的中都人李霆，是个有名的狠角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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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有数十人，俱都满面风霜，举动带着剽悍之气。他们分作七八处，各自聚拢着。有些人嚷嚷着拍着胸脯，正在吹牛；有人面带猥琐笑容，讲着下三路的段子，引得旁人眉飞色舞；也有人神情严肃，时不时摸一摸腰间刀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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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宁从榻上起身，吕函立即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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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抹了抹面颊上的口水，不好意思地道：“六郎睡了一整天，一定饿了。灶上有炖得好羊肉，我替你取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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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说还好，一提羊肉，郭宁肚子里咕噜噜一阵，响若雷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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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函笑了起来，郭宁也笑：“我竟睡了那么久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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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取过戎服披上，想了想：“现下还有事，羊肉什么的，先不急。昨日送来的笔墨纸张，先拿一些来，我要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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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函连忙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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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宁迈步出外。骆和尚率先大笑着上来，摸摸郭宁身上，检查他的伤口有没有崩开；其余百十人也纷纷向他打招呼，有慰问的，有夸赞的，有拐弯抹角探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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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糟糟客套了好一阵，郭宁兜转回来，身后跟了不到十人。包括汪世显、骆和尚、李霆在内，都是数十人当中公认的首领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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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进到屋里，郭宁请他们坐在榻上、椅上，或者干脆席地而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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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金朝廷在长城边壕沿线，设有三路招讨司，统辖三府五州七军，马步精兵数十万众。统领大军的都总管、节度使、防御使、猛安勃极烈、详稳之流高官大将数以百计。可那些人物，大都是恇怯无能之辈、贪鄙专愎之徒。真正到了大军倾覆的危急时刻，能够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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