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融在水里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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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绰也安静下来了,裴液定定地看着这片已经看不见指甲的手指,从未如此真切地感觉到何为“天地与我”。如果我继续往下消融呢,手指、手掌、胳膊、头颈……直至整个我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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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草埋在地下,它们会死去,池水冰冻在那里,它也会干涸,如今我坐在这里,也许明天,也许百年之后同样也会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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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一切,本就是苍茫天地的恒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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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时意识到朱先生“授业”二字的意思了,“先令你修持己心,再使你见我见之天地,此我终生之业”,这两个字竟然是如此认真而厚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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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如果我的一切都能毫无阻滞、毫无扞格地化入天地之中,那么我的死亡与存在……于天地又有什么不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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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一切不本来也正是这样运行的吗,人死化为水与土壤,水与土又养育新的生灵,孰死孰生,有何分别?天地无情,正是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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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间那种窒息的痛苦再度包裹了他,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,少年本应连痛苦都不该有的,水滴投于大海,宛如投向母亲的怀抱,但刚刚心简已为他规摹出一颗欲有所为的、清醒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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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比任何时候都更咬牙奋力地伸出自己手,天地在他面前,至意在他心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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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……给我一柄真正的剑……”他再次怔然重复道,却没再说出口,而是不知问向了何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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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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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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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传自亘古的,遥远的锤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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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起了铮鸣振奋的金铁之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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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感知与声音消去,裴液抬起头来,前方男人的剪影已再次举起铁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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