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2章 冷月（下）

两页书，他按剑看着阶下的后院……忽然很有种想走下去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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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照夜所言的那种“境界”似乎如在指尖，冷月倒映在塘中，裴液定定望了一会儿，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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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问并没有严令禁止他们踏入此院，也没围上栅栏，不过裴液还是不想添什么麻烦，他一个人安静地漫步在书楼前面的小院里，很莫名的，按剑走在这里时，他确实感觉自己似乎……离天地更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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松、柏、月影，许多东西似乎都更加清晰起来，事物之间的界限仿佛消失了，人如化入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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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液有些痴怔地徜徉在这方境界里，不知何时已忍不住拔剑出来，阖着眼，也不拘什么剑招，就在小院中随意舞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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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如一条丝线，牵着少年的身体，裴液不知自己是否是在梦中，但这一刻他确实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人们所言的“天地对人的支配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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寓形宇内，岂复得脱？剑与人理应化入其中，顺着月光、顺着柏影，脱形寻本，方能触及天地深处永恒的“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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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无数修道者来说这应当是令人欣羡嫉妒的冥悟，天下九成的修者终身求道，却至死不知“道”在何处，少年在这样的年纪缘见一面，往后多少年的修道之路都清明了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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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对渐渐回过神，持剑怔立的裴液来说，这是场令他有些压抑沉默的邂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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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修剑院里苦思修研两旬，和崔照夜及阁守们不断努力，不是为了在这里告诉自己，你的剑应该顺天而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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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可以学这样的剑，也一定能用得不输给任何人，但在这时，在辛巳年腊月的神京城，他要的是另一条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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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一定得是从面前这苍渺之天中破出来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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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液定了一会儿，他这时有些体会到方继道压力深重的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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