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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护照证件和入学通知书都带了吧?”熊正林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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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君梅拍拍怀中的旅行包,回答:“都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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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君梅回头望了望车后座,那两个结实的鼓鼓囊囊的棕黄色大皮包正躺在座椅上。里面是黄太太贪污的赈灾款。刚才账房先生数了有多少?少说也有五千万法币吧。那个姨太太那么贪心,一定想不到自己最后会两手空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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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?你的行李呢?”黄君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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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李和船票还在办公室,我们现在回去拿一下。”熊正林发动汽车,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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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不带在车上呢?”黄君梅有一点不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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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,离开船还有时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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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刚开出不多久,骤雨急降,硕大的雨点敲打在车身上噼啪作响,雨刮器也来不及清除。夜空时不时被闪电打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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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君梅坐在车座上含糊不清地哼着歌,抖着腿。汽车越来越接近医院,她的右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,握住了里面那个冷冰冰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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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在紧张吗?”熊正林瞟了一眼她的脸色,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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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住了大腿的抖动,承认道:“嗯,有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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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紧张什么?”他注视着雨幕后夜间的马路,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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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说不出来,也许是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吧。”黄君梅转过脸看着车窗玻璃。在雨帘上叠加了她的脸,她是那么年轻貌美。她甚至有些为自己的倒影陶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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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玻璃倒影里发现他也转过脸来看她,那嘴角的斜度似乎带着一丝苦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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