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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克飞喝了一口酒后,回答:“可能人和人之间想要完全了解,也是不可能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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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……我觉得很孤独。”黄君梅垂下了眼睛,“我的童年是在上海度过的。可您也许不知道吧?七年前,我和我家人都在重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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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克飞听老章说起过,但此刻只是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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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年我在念初中。那是个秋天,爹说带全家去黑山谷玩。您不知道我有多开心,为这个事兴奋了一个月呢。可是偏偏在出发前一天,我发烧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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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二天,爹妈带了我的两个弟弟上路了。我一个人留在家里,只有奶妈陪着。我是多么失望和伤心啊。可后来每个人都说,我太幸运了。因为——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回来。以后也再没有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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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的车翻下悬崖,车上连司机在内的五个人都死了。”说完,她轻轻抽泣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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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黄君梅如此悲伤,王克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。他犹豫了一下,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。她的手是那么冰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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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用人们坐在另一辆车上,跟在我爸妈的车后面。车祸发生后,他们自己回来了。他们什么都没对我说,只是窃窃私语,开始搬东西……他们把整个家里值钱的、能搬的,都搬走了……当时我只有十三岁。我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,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爸妈和弟弟们永远都不能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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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泪在黄君梅的眼眶里打转,却一直没有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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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害怕。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奶妈。她说,她会把我送到姑姑家去,她再回老家。可这时,黄太太却赶到了重庆,她坚持要把我接回上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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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,那个所谓的黄太太,本姓朱,是我爹在看戏时看上的,抗战期间也一直都留在上海。您一定觉得黄太太很好心,我应该感激她。其实她跟我爹从没有办过手续,她连姨太太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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