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七章

诚服！没错，正所谓得粪土沃，失粪粮竭。积粪，则可得国，弃粪，则倾其朝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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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说，一个国家驾崩了个把国君，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，但若没了牛粪，就失去了肥沃土地和谷物，就会饿殍遍野，就会失去万代社稷，国家便将荡然无存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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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和璧只觉已失去了说话和思考的能力，仅剩下极致的愕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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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这哪是表示赞同，分明是在明晃晃地，恣意嘲讽整场辩论的荒谬，也把所有参与辩论的文人都变得荒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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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谬到，任何人都能在这种滑稽感中，多少察觉到出题者不可告人的倾向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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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下子，何止是粗俗，这人简直是带着这道辩论题，一起滑落到深渊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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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样的人，才敢无足轻重地说出“驾崩个把国君”的话来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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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样的人，才敢堂而皇之用一国之君与一坨牛粪相比较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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竟是连雍和璧也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个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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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还不止。”谢筠与那位幕僚俱是乐不可支，大笑问：“公子可知文斗馆有个恼人的规定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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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雍和璧怔了片刻，说：“发言者若未有言尽之意，谁都打断不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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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确实如此，所以眼看着那人像连珠炮一样，竟然气也不带喘地一气呵成，洋洋洒洒说了个尽兴，令旁人半分插话的机会都不曾有……当时一众人瞠目结舌，欲骂不能，后来都憋得快背过气，只听他当众大谈特谈牛粪的利国利民，乃社稷之根基，百姓安居乐业之源，上达天子为轻，无牛粪则国亡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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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筠说：“实在大快人心，他这样乌烟瘴气的一搅和，后来的人若要证明百姓与社稷比君王重，就要证明牛粪比君王重——这已经是滑天下之大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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