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、第五十九章

深殿帘栊，晨间淡薄的日光，被紫檀色雕花长窗割裂，端严气派的堂内一片灰沉之色，座上人华贵的浅银红锦袍，在淡薄的灰影里浓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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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小昭向上望着，他还是那昭示高贵的神情，墨蓝色书卷压在他的指下，一双看人时骄傲尊贵的眸子，此时似是而非地，不知是落在色泽质朴的纸张上，还是空无一物的半空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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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子累了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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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内的沉静终于被女子询问声打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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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长明媚的眼眸蓦地掀起，带一分冷意瞥向座下的少女。晋斐白没有出声，只是眼神平静地望定她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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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习的功法不同，他的目力较常人卓异许多，也因此，他第一次发觉，眼前乍看去只算容貌尚可的少女，拥有一双很奇异的眼睛：说不清热或冷，浓或淡，而是一种诡离虚幻感，像是最深的湖水，迥透得能洞穿所有人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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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子别多虑，不过随口一问。”但下一瞬少女便垂下睫毛，遮了眸光，似乎确实是随口说起，他答也罢，不答也罢，都不打算多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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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斐白却眉心一紧，那样的目光，与她给人的感觉格格不入，他自负少有看错人的时候，于是冷声说：“抬头回话，你究竟是什么意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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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顺从仰起面容，刚才那一霎捉摸不定的诡离，似乎只是室内灰沉光影的错觉。此刻她的眼底，只有纯粹的惑色：“世子？吹雪不敢有不敬之意，只是觉得若累了困了，便该休息一下，有何不妥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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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不成以为她会对他动见鬼的恻隐之心？她一点儿也不关心他的想法，他要追逐权利，就得承担所引起的负担，谁不是在限制内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？当然，她也不怀疑，假如她刚才的回答透露出一丝怜悯的意思，都会被这阴晴难测的世子当场给扭断了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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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他坐着腰不累，她直愣愣站着也能不累？她只想提醒，没事了就该让她回去了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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