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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淳大致讲述至此,穆集道:“在下所看卷宗记录,簟氏女之母守寡多年,侍奉婆婆与亲生母亲,可称孝妇,不想竟如此曲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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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村正疑惑:“老朽绕开插一句嘴,这位簟河氏有四个哥哥,为什么娘家母亲还要她侍奉?莫非当地风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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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淳摇头:“并非风俗,只她一家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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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铃姝的娘家不算富。河忠一辈子挣的钱张罗四个儿子成亲即花去了许多。铃姝嫁人,河家也没要什么彩礼。河家屋院虽不小,但老旧,铃姝的四个哥哥成亲后都搬出去各自购宅居住,河忠又给了每个儿子一笔钱,家中不剩多少积蓄。河家四子都有好几个孩子,他们长年跑船不在家,家中皆由铃姝的嫂嫂们独立操持,确实自顾不暇,分不出精力照顾魏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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铃姝离娘家近,以往都是她到娘家照顾母亲,嫂嫂们想依旧如此。本来么,公公和妹夫在世时,也没几天在家,跟现在区别不大。但她们怕被亲友邻居戳脊梁骨,遂生一计,先下手为强,到处放风说簟家风水有问题,男的都活不长。铃姝不听家里的话,非要嫁簟念恩,把亲爹也连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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铃姝气得大哭一场:“不是我向着婆家,念恩是听了爹和大哥的话才去船上做厨子。这趟船他本不想去,听说爹爹行这趟,他觉得爹上了岁数,同去有照应,这是他的孝心!天有不测风云,我命薄不敢怨天,但我男人这些年当女婿为爹娘跑前忙后,不比亲儿子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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嫂嫂们都伶牙俐齿,遂回道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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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妹妹这意思倒是爹连累了你汉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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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女婿强过亲儿子,世人还讲什么养儿防老?只养闺女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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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算命的都说爹是富贵员外命,活到九十岁都不用拄拐。海上漂了一辈子,可巧赶上跟女婿一条船就翻了。剩下母亲孤苦伶仃,还不得我们奉养?妹妹倒是人不操心腰杆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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