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淌着眼泪又一咧嘴,像哭又像笑似的讲,你看见了吧,看我这手。他们给我下的那个药,说只要吃了解药就不伤人。但我一年不如一年,解药也越吃越多,以前一次吃一颗两颗,现在一回得吃一小把。我快不中了老羊!我要没活头了!你得帮帮我,老羊……”
\n
谢赋只见过散材的尸体,但此时听着羊猛的讲述,听他学出的散材的腔调,竟仿佛散材复生,正在这公堂上痛哭一般。
\n
他不禁叹息:“虽是豪言壮语说自己豁得出去,到底仍有贪生之意。”
\n
唉,吾辈凡人难免如此。自己,不也是一样?
\n
羊猛擦了一把泪:“俺,俺心里,一直对老散有愧。当年,在杭州的时候,是俺先跟人打起来的,老散起先还拦我来着,后来见俺打不过,帮了几拳,他的饭碗也没了。本是他带俺过去做活,结果俺把他弄得没饭吃。要不是俺,他不至于到这一步啊……是俺欠了他……俺就问他,你说,你要俺咋帮你?他又说,你放心,不会让你白帮,其实我打听到你们工坊在这片干活,暗地里瞧看你两三天了。你去望了那处房子,还问了价,是想买吧,钱不够,我帮你添上!俺说,那不行,哪能要你的钱!”
\n
散材说:“咱哥俩不论这么真。你要是觉得不能收,当我借给你的也行,我不要你利息。遇见了好的,就得抓住!你帮了我这一回,再帮我和你们工头说说,我也去你们工坊里干。我手抖干不了别的,给你调灰和泥。”
\n
“俺再问他,要怎么帮?他说,也容易,完全不用俺出面,由他去跟那小增哥聊。就说,俺是他兄弟,有背景,很厉害。做完今年这票,从今后他跟俺一道,不同他们合伙了。这一票,他少拿钱,或者干脆一分钱不要。但得还他那张每年九百两的欠条,并把毒给他解了。俺说,行。过了几天,他告诉我,小增哥答应了,可俺得露一回本事给他瞧。俺说,俺没有啥本事能露,难道拍个瓦片给他看?老散说,这回的这票买卖,由俺帮他把钱带出去。”
\n
散材告诉羊猛,姓贺的和姓卓的两位老板,一直在想办法逮他们。去家乡打听散材事的人,就是他们派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9页 / 共38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