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

p;“有一回他在宝兴楼订了挺多菜，楼里匀不出人手送，恰好罪民往宝兴楼里送木材，伙计向罪民借板车使，说胡子要的菜多，顺路一车运过去便利。罪民说自然好，只要他们不嫌脏，刚好我跟着开一开眼，瞧瞧胡客的排场。伙计说，胡客没那么多讲究，且认不得这车是做什么的，板车上铺块布，看不到脏，让食盒沾不着灰就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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伙计拿了一块大蓝布，将车罩住，把食盒叠放在其上，由卓西德推着，两个小伙计陪在旁边，竟整出了几分气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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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码头，往船上传菜。菜里有一道暖锅，配了个木炭盒儿。小伙计就让卓西德捧着炭盒，一同往舱里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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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船里陈设真真奢华。浓香熏得罪民直呛，入内前先要洗手脱鞋冲脚，光脚进。地上铺着花花的大厚毯子，毛能没过脚背，进去后罪民直流汗，见主座上的胡客在饮酒，十几个穿着薄裙披着轻纱嫦娥似的妙龄女子边唱边跳，罪民想，整那么暖和，或也是怕这些女子冷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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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淳赞叹：“竟是个怜香惜玉的胡子。他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什么玻什么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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卓西德哈腰道：“是，玻克哆哩沙，名字有点儿绕。这人年纪不大，罪民觉着是二十来岁，头发倒是黑的，但跟咱们头发的黑色不大一样。窄脸高鼻子高颧骨，凹眼窝里一对蓝眼珠，穿着一件当年时兴的江南样式绸缎袍，套在他身上就一股子胡气了，举止气派挺富贵体面。他旁边坐着一个老胡，五六十岁年纪，汉话讲得特别溜，眼神贼毒，一看罪民，立刻说，这个人不是酒楼的吧，为什么上了船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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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楼小伙计回道：“他是专门管木炭的。因我们生暖锅不如他好，特地叫他一起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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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胡不甚信，仍阴鸷地盯着卓西德：“是么？此人一直鬼鬼祟祟，打量着这里的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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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罪民一听，这是把我当贼了，即辩解说，之前少见这些琉璃器皿，尤其琉璃灯盏，五颜六色的，又透亮，挺好看。年轻胡向老胡叽咕了几声，约莫是问在说什么，老胡再同他叽咕几句。年轻胡就大笑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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