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

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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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，好的坏的，所有人都不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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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只能恨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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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冷到极点会出现幻觉变烫一样，当难过的情绪累积到顶，碰触到某个阈值后，也会突然消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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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心里会变得有点空落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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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过去多久，林小一抬起头的时候，天已经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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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平静地起身，开锁，麻木地走进这个对他来像是另一个牢笼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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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包坠落在门口，林小一像个提线木偶，凭着感觉走到床边，倒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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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绪大起大落的感觉让人又累又困，在睡过去的前一秒，林小一脑子最后想法是：如果能就这样睡过去，再也醒不过来，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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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淮躺在床内侧，静静地听着林小一开门，走进来，倒在旁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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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林小一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，他才非常轻地翻了个身，正脸面对林小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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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很黑，他也能借着月光看清林小一侧脸的轮廓，看清他随着呼吸微微起落的瘦弱胸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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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好近好近，呼吸声就在耳边，真好，好的像做梦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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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淮昨天已经这么看了一整晚了，今天还是看不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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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黑暗中抬起胳膊，轻轻伸出手，隔空描摹林小一的额头，而后缓慢划过睫毛，小巧挺巧的鼻尖，抿起来会变得薄薄的嘴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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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虚点了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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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想碰，却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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