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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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边学生很多，学校门口塞满了私家车，雨刷不知疲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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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的父母在家焦急等待，有的人约好了朋友一同出去玩，只有他不急不缓，显得突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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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，走二百米进胡同，拐两个弯就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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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半身很快被雨淋透，小破伞在瓢泼大雨中摇摇晃晃，只能勉强护住头和肩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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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同拐角处的垃圾堆被暴雨冲开，黄的绿的汁水淌得满地都是，雨水稀释一部分，仍有很多源源不断流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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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路灯，胡同里很暗，垃圾堆旁有个蜷成一大团的暗影，远远望过去就像个大号的黑色垃圾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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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蹲在地上，伸手扒拉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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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近了，林小一才看清，他手里正抓着一块被人踩过的午餐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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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半袖破破烂烂，被雨冲的直淌泥水儿，依稀能看出本色是白的，牛仔裤磨烂了边儿，膝盖一个破洞，露出一块黑乎乎的膝盖，光着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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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那一双眼睛是亮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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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一在原地顿了一下，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，鬼使神差地撑着伞，走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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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面的人始终望着自己，像呆住了那样，眼睛被雨淋得睁不开，一直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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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那人上方的雨停了，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，他们一同被罩进小破伞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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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一发现这人的睫毛很长，被雨水黏连成一簇簇的，双眼看着更亮了，直勾勾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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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蹲下身子，四周传来掩盖不住的酸臭味道，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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