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并不意外——他意外的是芙瑞嘉的……外表。
女人身上还是熟悉的朦胧香气,神秘的、清冽的味道在封闭的场馆中更容易被嗅到,他带着犹疑和对方打招呼的时候,女人抬起墨镜——墨镜下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张脸。
“哦,是你啊,妮可家的小家伙,妮可呢?”
“她还有事。”
女人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嗤笑,不知道是否是光影带来的错觉——
她的那一瞥里蕴含了极其不符合她给人初见时的尖锐情绪……她从高处投下了一丝怜悯,然后又不管别人能不能接得到,很快就收了回去。她就是这样吝啬的女人,这等程度的指摘她认得毫无负担。
另芙瑞嘉意外的是,这小家伙很快就厚着脸皮蹭了上来,他言语间既有孩子才有的天真之气,不时又流露出一些狡黠……不是成人的狡黠,而是属于聪明孩子的狡黠,利用外表来达成优势,谈吐清晰,不会冒犯到任何人,这不像是尼科琳娜能带出来的孩子。
这让她反而不着急去画展里寻找接头人了,而是饶有兴致地同布莱雷利攀谈起来,他对于艺术——尤其是意大利绘画艺术的理解还很浅,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教给他的,他只懂得那些带有特殊隐喻的绘画作品——尤其是有关宗教、谋杀、死亡,更明朗的、纯粹美学意义的他一概不知,价格方面更是如此,他茫然的样子倒是很可爱。
有意思、真有意思。芙瑞嘉慵懒地用指甲点了点嘴唇,她有预感,自己和这小家伙会非常……合得来——就连他有心试探的模样也十分有趣,就还是太过稚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