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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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人哭笑不得，干脆任凭他哭闹，不搭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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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成想一会儿屁股后面竟没了动静，爹转过身一看，大惊失色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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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郎直挺挺躺在地上，竟真的中暑晕过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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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暑晕过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，十个有九个救不回来，一家子都吓坏了，尤其是爹，二郎就是他的心头肉，别看他平时吼二郎最多，其实最稀罕他不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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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像疯了一样，抱起二郎踉踉跄跄就往河边儿阴凉处跑，边跑边用变了腔调的嗓子吼，“大郎，快，快去找郎中过来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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装死的二郎见事情闹大发了，忍不住掀开半拉眼皮，装成有气无力要死不活的样子，“好难受，爹俺刚才这是咋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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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简直要被他气死了，中暑的人能是这表现？黑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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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下把二郎往地上一放，抡起巴掌朝屁股上就是一顿狠揍，“叫你装死，叫你装死吓俺，文曲星咋了，文曲星你有本事别吃饭！——文昌帝君咋了，爹初一、十五一柱香就打发了，你呢？明年送你上私塾的钱，足够爹供奉百八十个文昌帝君，小崽子你可比他费钱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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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郎变得懂事儿是在他六岁那年，那年家里收成不好，爹凑不出他上私塾的钱，去附近大户人家的庄子上给人当短工——清理牛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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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据说喜欢用牛乳沐浴，那十几头奶牛是专门从很远的外地运回来，养着产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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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爹挑着牛粪出来，正赶上那家少奶奶带着小少爷来庄子里避暑，爹是农人，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，见有轿子过来，也就挑着牛粪闪到一旁，让人家先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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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知道大夏天牛粪发酵后的呛人的臭味儿冲撞了贵人，那小少爷生气了，叫人把爹一顿揍，揍得鼻青脸肿，爬不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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