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肆意悲伤。身份,地位,责任,规矩所限,他们只能以一种矜持的姿态,接受周围人怜悯的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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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来的是杜时青,她的愤怒超过了痛苦。她绕着病床打转,嘴里念着,“是谁做的?怎么会这样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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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秋道:“是意外,我摔了一跤。三个月的时候本来就容易流产,是我高兴得太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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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时青立刻就趴在床边哭了,道:“那就不要小孩,你最重要了。小孩本来就麻烦,我只要你为我烦心。”她手忙脚乱着要照顾姐姐,但全无经验,连倒热水都不知道要先放凉。叶春彦把她领回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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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杜守拙听到消息也过来,他多少能拄着拐走几步,一看到病床上的杜秋就哭了。杜秋嫌他烦,让姨妈把他搀扶走了。可他第二天依旧过来,坐在床边,搭着她的手不敢说话,只是一味问她想吃什么,想要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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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秋不耐烦道:“你不用每天过来了,我都答应会放过夏文卿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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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守拙道:“我是担心你身体啊。流产伤身体的,你要好好补补,不然有病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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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补也就这样了,叶春彦没和你说嘛。我以后很难再生孩子了。抱孙子指望夏文卿吧,多个人头多分一笔钱,我知道你手里还有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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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别和爸爸这样说话,好不好?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。”他竟然又落泪了,头一低,手背上一滴滴落着水,哽咽道: “我听了真的很难过。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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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忽然发现杜守拙是真的老了。他竟然放下所有的雄心壮志,一退,退到父亲的位置上来了。一个快七十多岁的老头,弓着背,侧过脸有老人斑,头发没染,全全白了。他的世界陡然缩小,一瞬间忘记了公司和雄心壮志,只记得有一个流产的女儿,他固执地信着偏方,问她要不要喝红枣羊肉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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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是真拿他没办法了。恨的时候是真的恨,可怜起来又觉得他当真可怜,打断骨头连着筋,一个家里的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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